每次走进北京儿童医院都会看到超声科诊室外都会排着长长的队,很多家长戏称这里天天都是“春运”,因为这里的B超确诊率几乎为100%,因为这里有贾立群牌B超机。贾立群是北京儿童医院超声科主任、党支部书记,他国著名儿科超声专家。他为患儿,加班压缩排队时间,24小时随叫随到。他坚守门诊一线36年,接诊患儿30多万,挽救了2000多名危重患儿的生命,被誉为“为民爱民的好医生”、“道德模范”、“B超神探”。
贾立群,是北京儿童医院超声科主任。在成为一名医生之前,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无线电工程师。那是20世纪70年代,作为一名知识青年,他正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时候,突然降临了一个机会,改变了他的人生走向。1974年,他被推荐上了大学,可学的不是打小就喜欢的无线电,而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医学。但他相信,只要努力付出,干什么都能干出名堂来。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的梦想变成了当一名好医生。
在北京第二医学院,他成了每天学习到最晚的人之一。为了学好解剖,他把人的头颅骨借到宿舍,在二层铺上,他抱着它反复地琢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当他醒来一睁眼,吓了他一大跳,那个头颅和他,躺在了一个枕头上。
他学的是儿科,可毕业后却被分到了很多人不愿意去的放射科。说心里话,当时他也有过顾虑,在这儿,他能干出什么来呢?带他实习的老师对他说:“你可别小瞧这放射科,本事大本事小,全凭一双眼,练出来了,病人得福,练不出来,病人也跟着你一块遭殃。”他想,他一定要练出一双火眼金睛,一定不能因为他的疏漏,耽误了病人。
记得那是刚参加工作不久,有一天,科里突然通知他去查房。他边走边想,“他一个放射科医生查什么房啊。”到了病房才知道,是他们的院长、他国现代儿科学的奠基人褚福堂院士亲自带着他们几个不同科室的年轻医生一起查房。他一边询问孩子的病情,一边查看检验结果,还不时地考察他们对X光片上病变的判断。
他的专注和一丝不苟,让他懂得了只要是为了孩子能够恢复健康,每一个岗位都很重要,每一个岗位都应该尽职尽责。
1988年,医院新添了第一台B超机,他被抽调去组建B超室。B超和放射是两个不同的专业,儿科B超当时在国内几乎是个空白。说老实话,他连B超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一切只能从头学起。当他看到忧心忡忡的患儿家长、哭哭闹闹的患病孩子、熙熙攘攘的就诊大厅,他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抱着让孩子健康平安的梦想走进医院。帮助每一个孩子、每一个家庭,去圆那个即将破碎的梦,这是医生的责任,更需要医生的坚守啊。
就这样,他在B超机前一干就是25年,虽然手里拿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探头,但他心中的梦想很大,那就是不能让一个孩子在他的手里漏诊误诊。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到手术室看手术,还把手术中切下来的标本拍成照片,晚上回到家对照B超图像仔细地研究分析。别人看这些血肉模糊的照片都会觉得反感,他却觉得里面蕴含着无穷的知识和乐趣。因为每一次研究,都会让他的眼光更准确一些,让他离梦想更近一些。
多年来,由于他的诊断比较准确,每当遇到疑难病例的时候,医生们都会在B超单子上注明要做“贾立群B超”。做完了,有的家长还用手指着B超机问他:“大夫您做的是‘贾立群B超’吗?”这个误会让他感到了温暖和信任。
他也承诺,只要患儿需要,他24小时随叫随到。有一个休息日,他正理发呢,突然接到医院的急诊电话,叫他马上过去,他刚里了左边,右边还没理呢,马上就停了下来,立刻赶往医院。最多的一天,夜里他被叫起来19次。他家就住在儿童医院旁边,每次都是刚躺下,电话铃就响了,他赶紧穿上衣服,跑到医院。他爱人心疼地说:“你这一宿啊,净在这做仰卧起坐了。”
为了感谢,很多家长都给他送红包,他说这不行,不能要。可家长们都以为他客套,就硬往他兜里塞,他就躲,来回地撕扯,白大褂的两个兜全给撕得耷拉下来了。同事们看见了说:“主任,您这白大褂怎么没兜呀?看着特像厨房大师傅。”他一听,心想对呀,就把两个兜给缝回去了,还特意从里面把兜口给缝死了。再有家长塞钱的时候,怎么塞也塞不进去,就纳闷,他说,兜缝着呢,您崩塞啦,这样家长们就放弃了。
面对医生,不少小孩都哭着闹着害怕检查,他除了耐心地哄着这些孩子之外,有时候还满足他们一些“非正常”的要求。有一次,检查前,家长抱着大哭的孩子说:“大夫,您能把白大褂脱了吗?他们家的孩子一看见白的就害怕。”为了让孩子顺利检查,他把白大褂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羊毛衫,可孩子还是哭个不停,家长又说:“您那毛衣上还有白色的条块,您能不能把毛衣也脱了呀?”好在他里面还有件衬衣,正好是蓝色的,孩子这才安静下来,做了检查。有人问他,这么不合理的要求,你怎么还答应啊?在他看来,只要不耽误孩子看病,一切都值得。他也有孩子,家长疼爱孩子的心情他最能理解。但遗憾的是,这些年来,为了多检查一些患儿,对于他的孩子和家人的合理要求,他却常常要说“不”,心里对他们也积攒了很多个对不起。
有一次,一个小孩做肾脏穿刺,孩子特别胖,哭得没完没了,图像看不清楚,他就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拿探头引导着肾内科医生小心地进针。不知不觉地两个小时过去了,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最后,穿刺成功了他放下探头,突然想起来,他7岁的儿子放学后还在汽车站等着他接呢。他急得一路飞跑,到了车站,看见儿子孤零零的,还站在大雨里等着呢,浑身都浇透了连书包里都灌进了水。儿子一看见他就哭了:“爸,您怎么才来呀?”他一把抱住他,又心疼又生气:“你傻不傻呀,怎么不知道躲躲雨呀?”儿子委屈地说:“您说过让他在车站等着您,不准动。”这时候,他抱起了冻得直打哆嗦的儿子,泪水止不住地一个劲地往下流。
如今,他的儿子已经工作了,他会用所学的专业知识帮他总结病例、做PPT,结尾处每次都不忘写上一行小字:“老爸,加油!”
他爱人是一名教师,她常常对他说:“他这一辈子总是在等你,等你回家吃饭,等你陪他逛逛超市,等你有个不忙的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他陪她玩两天,哪怕是北京郊区呢,可到现在都没能如愿。为了帮助控制他的高血糖和高血压,她每天都早早起床,给他做营养餐,听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他心里真是既温暖又歉疚。他不能为家里做什么贡献,能做的就是跟她一次次地说“对不起”。
其实,他想说对不起的还有他的同事们。他每天都带着他们加班加点,使他们失去了很多和家人团聚的时间。现在,当他站在这个讲台上,他们仍然默默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他想,“贾立群B超”,不是他个人的品牌,而是患者给予他们这个团队的信任和荣誉。
他觉得,无论什么时候,人都不能没有梦想;只要怀抱梦想,无论多么艰苦的付出,也能找到无穷的乐趣。实现中国梦需要他们每一个人立足岗位,脚踏实地,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一名普通的医生,千千万万个患儿家庭的梦想也是他最大的梦想,那就让孩子们身体更好、成长得更好、生活得更好。看着一个个患儿从他们这里健康快乐地走出去,这就是他最的幸福。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觉得,做多少事情都是应该的,多少年的坚守和付出也是值得的。